黃土地
作者：龐森
（看完陳凱歌導演的電影「黃土地」後有感而發）
黃土地，
黃土下是黃泥，
黃泥下是黃土，
貧瘠的黃土，
幾千年的黃土，
層層的壓迫，
不知道是來自上面還是下面，
但他們的態度是沉默。
黃土地，
黃土上是短草，
短草上是黃人，
窮困的黃人，
幾千年的黃人，
重重的束縛，
不知道是來自過去還是現在，
但他們的態度是沉默。
黃土地，
黃土旁是黃河，
黃河旁是黃土，
細渺的黃沙，
幾千年的黃沙，
頻頻的掙扎，
不知道是來自主動還是被動，
他們終於跳進了黃河，
有的隨水漂蕩，
最後直達大海；
有的乘浪混動，
最終深沉河底；
有的隨桶上岸，
最未重歸黃土地。
山的兒子 龐森(發表時的筆名是森林)
我走到山嶺上，
拾起一塊石──山的兒子，
我緊握了它一下，
它鋒利的稜角，
就好像嬰孩的乳齒，
在我的手掌中，
留下了齒印，
留下了微痛。
我把它放回地上，
它就動也不動，
躺在那裏。
我走到溪澗邊，
拾起一塊石──山的兒子，
我緊握了它一下，
它圓滑的表面，
就好像少女的臉旁，
在我的手掌中，
留下了脂粉，
留下了香氣。
我把它放回溪中，
它就蕩了一蕩，
躺在那裏。
我走到大海旁，
拾起一把沙──山的兒子，
我緊握了它一下，
它柔軟的軀體，
就好像綿羊的羊毛，
在我的手掌中，
留下了綿絮，
留下了獸味。
我把它放回海中，
它就混了幾混，
不知去了那裏。
崖下的岩石，
你也是山的兒子嗎？
浪是在打你，
還是和你拍掌？
那如雷的拍岸聲，
是你的狂笑，
還是呼喊？